one shot ,one kill

英雄救美或是美救英雄

怎样都好啦（笑）

严肃认真的师哥.jpg

本章的师哥有种莫名的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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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刘昊然开枪射击，尽力把想要逼近过来的魔兽群打散。目力所及的每一个方向都是密密麻麻的怪物在空中飞行，大本营所在的空岛已经被团团围住。

与地面上的包围战不同。空中的包围圈更立体也更难被突破。数以千计的低阶魔物聚集起来形成了一股难以想象的蛮力，洪水般冲破了人类的防御圈。

海里的小鱼在面对天敌时会结成数以亿计的群落以迷惑对手，无数小鱼组成的鱼群就像龙卷风一样壮观。而如今，人类的空岛就被这样一场由飞行魔物组成的龙卷风包裹在其中。只不过狩猎者与猎物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然而刘昊然面对的问题不是怎么突围而是怎么进去。包围圈里的人类火力不够，在魔兽的收缩包围下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

“队长这绝对有问题，老张他们前脚刚走攻击就来了。而且正好是咱们搜查科人数最少的时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保持队形继续推进！”

刘昊然说着一枪点死冲过来的魔兽，把它的尸体装上手雷扔了出去。爆炸产生的缺口瞬间被其它魔物填上，他们在包围中推进的速度无比缓慢。

被魔力填充的子弹具有难以想象的威力，并且完全不用担心弹药的问题。刘昊然他们的队伍向周围喷涂着毁灭的火焰，一点一点冲破了魔物对空岛的包围。

“狙击手注意掩护，卫生员救人，快！！！”

作为现在军衔最高的人，刘昊然手下算上自己的队员也只有不到四十人。但他们还是硬生生从包围圈里杀出了一条路。魔兽的进攻凶猛但无序，这给了刘昊然他们机会。

“队长！”

“干嘛！”

“我们救了人打算怎么突围！魔物越来越多了，带着伤员我们不可能保持队形！”

“这你不用管，执行任务！”

空岛上还活着的人已经不多，在队员们掩护下整合起开也不到五十人。估计至少已经有一百人命丧于此。但现在不是伤痛的时候。支援迟迟不到，再待下去他们全都要陪葬。

刘昊然目光扫过天上愈来愈近的包围圈，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这种状况下只有一种突出重围的方法，为此他才一直隐忍到现在。手里的栓动步枪逐渐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双魔力核心带来的强大力量正在将它从一件人类的武器转变成神明的造物。

向着最短的突围路线，刘昊然眼中的枪膛上逐渐浮现出由固态化的光子组成的锁定线。在圣灵石催动下燃烧起来的能量已经让弹仓烧起了金色的火焰。

“全员注意！”

刘昊然大喊着扣紧扳机，左手将刺刀装上枪管。随着穿云裂石的一声轰鸣，璀璨的金光闪电般击穿了魔兽的包围圈。金色的火焰弥散开来，转眼间就将范围内的魔兽烧成了灰烬。

“突击！”

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所有人都顺着巨大的缺口逃出生天。刘昊然握着发热的步枪飞在队伍后面，不时把追上来的魔兽打退。刚才的聚能射击已经是双核心共鸣的极限，短时间内他已经失去了输出的能力，只能靠着发热的刺刀勉强反击。

前方就是包裹天渊的云涡，只要冲进去他们就彻底安全了。身后海洋般的魔物群正在追赶，但很明显已经追不上他们。然而刘昊然心头不详的预感却越发强烈，似乎在暗处有什么人正死死盯着自己。

刘昊然抬头向前望去，忽然看到了翻滚的乌云里隐约的紫光。那个瞬间，刘昊然只觉得自己的鲜血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年前师哥重重摔向地面的样子好像又在他眼前重现。

“小心！有埋伏！”

没有时间解释更没有办法去准备，刘昊然突然明白了董子健的感受。你是队长，这是你的责任。遇到危险就是得迎难而上。

如游龙般跃动的紫光与刘昊然金色的刀光迎面相撞，掀起的气浪完全吹散了勘探队的队形。四散的人类如同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在空中随意地翻滚着。

云涡下的庞大生物缓缓显出身影，遮蔽了所有的光芒。如果不是刘昊然这一记刺刀杀出，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类都会在那道紫光中被彻底蒸发。

出现在刘昊然眼前的魔物通体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水母般通透的身体下飘荡着无数纤细的触手。在空中随风伸展的身体仿佛地狱中的妖魔，让人看到它就禁不住想要退避三舍。

“我说魔物的进攻怎么会这么有组织，原来是有领主在背后指挥。”

手里的步枪还在发热，想要再发动刚才那样的聚能射击至少还要十分钟。被过度加热的刺刀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最多还能抵挡领主级魔物三次进攻。

“昊然别哭啊。你可以代替我飞上蓝天，代替我看遍天渊的景色。只要手里还握着枪，你就不能放弃飞翔。”

病床前师哥的一席话清晰地仿佛就在耳边。刘昊然扯掉碎裂的护目镜，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缓缓下落的鲜血。他回过头去看了眼趁机撤退的人群，嘴角绽开一个苦笑。

“你说得对师哥，男人有时候是不能后退的。”

话落。少年的身影因为突然的加速而成为了空中一抹金黄色的闪光，笔直地冲向领主。他多坚持一秒，剩下的人就多一秒逃生的机会。

领主的触手挥动着，放射出交织的紫色光束。刘昊然毫不畏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冲入领主的防御圈之内。避无可避的时候，他只能用刺刀正面抵消光束的威力。高强度魔力碰撞掀起的湍流使得周围没有任何活物可以靠近。

一次，两次，三次。随着第三次冲击的爆发，刘昊然手里步枪上的刺刀终于碎裂开来。手无寸铁的刘昊然来到了领主面前，扔出了自己行将就木的魔力核心。

闪耀的金光中传来领主痛苦的嘶鸣。魔力核心作为人类魔动力机械学的巅峰造物，它殉爆的威力足以与十个刘昊然的聚能射击相媲美。这是刘昊然在这种状况下考虑过所有可能的方式后得出的最优解。

刘昊然的队员们还没走，挣扎着试图回来救他。但大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仅凭他们的共鸣强度根本无力抗衡。刘昊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坠落，在空旷的天渊里他仿佛掉落的星星。最后一点圣灵石的金色光芒仍在不舍地闪烁。

到最后会怎样？直直坠向天渊下的雪山又或者是在云涡里被闪电击中？刘昊然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些了。眼下他脑海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小董。

“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

刘昊然一边念着诗句，一边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心底对死亡的一丝丝恐惧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不断涌现的遗憾与悲伤。要是他之前能和师哥多说会话就好了。

“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

有人大声将诗接了下去。那是与平日里的声音完全不同地，蕴含着无比坚定地怒吼。乌黑色的云涡中突然亮起了夺目的金光，有人冲破闪电的阻挠稳稳将坠落的刘昊然抱在怀里。

刘昊然那高个和董子健相比整整大了一号。但此时此刻
他才觉得刚刚经历了坠落的心脏终于又恢复了强劲的跳动，恨不得一直被董子健这么抱着。

“拿着你的核心赶紧飞起来，很重的知不知道！”

董子健从怀里掏出多带的一块魔力核心扔给刘昊然，顺手把背上的步枪也递给他。

“师哥你的腿，不要紧了？”

“哪有那么容易？打了麻药暂时不会疼而已。有这功夫担心担心别的吧。看上面，咱们的老对手不打算就这样放我们走。”

一度被刘昊然击溃的魔物群落此刻已经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将刘昊然和董子健团团围住。领主在上方漂浮着，它纤细的触手正徐徐展开。

刘昊然不知道董子健为了再次飞上天空付出了什么沉重的代价，他明白现在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等他们平安回去，不管是跪搓衣板还是跪仙人掌他都认了。

02

两个人背靠背面对着千军万马。魔兽群在领主的命令下开始收缩包围，它紫色的身体又开始闪烁起来，眼看着就是又一轮光束攻击。

“昊然帮我压制领主，其它的交给我。”

“了解。”

刘昊然随即开始冲锋，密集的弹雨将敢于靠近的魔兽通通送进了地狱。紫色的光束密密麻麻交织着填满了刘昊然面前的天空，试图压制他的活动空间。

但刘昊然是谁？年仅二十岁的航空学院绝世天才，怎么可能被这种小场面难住。完全状态下的他即使是面对领主级魔兽也有一战之力。年轻的飞行员如同游隼般躲过紫色光阵，向着领主的核心射出了致命的一枪。

领主密集的触手挡下了子弹，嘶鸣着煽动手下的魔物进攻。如果不是被如此数量的魔物包围，刘昊然和董子健早就逃之夭夭了。无论多么高超的飞行技术，在这种数量差距面前都无济于事。

前提是网中的猎物没有其它办法。

董子健一直悬停在原地，动都不曾动一下。在如此严峻的状况下，这人仿佛是来春游的一样悠闲。相比较火力强大的刘昊然，魔物们果不其然打算先解决这只误入狼群的兔子。然而等狼群围上前来，它们却发现一直乖乖吃草的白兔突然对他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董子健抖开背后的包裹，从里面滑出了整整六杆制式步枪。璀璨的金光中，它们向着上下前后六个不同的方向依次展开。董子健甚至不用触碰它们就能让武器自动上膛。

三魔力核心共鸣，那是已经跨越人类极限的操作。共鸣达到这种层次后，使用者甚至能够改写一定范围内的自然法则。想让刘昊然这样年轻气盛的学弟心甘情愿当师弟，死心塌地爱一辈子，并不是可爱就够了。

刘昊然规避攻击的速度甚至比领主还要快，他比谁都清楚师哥全力攻击时到底有多可怕。远超聚能射击的魔力波动让领主惊恐起来，远远望去董子健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那人造的太阳之中。

低阶魔物没有感受到这股威力，仍在悍不畏死向着董子健冲锋。金色的火焰跳动着点燃了一切，六只步枪已经彻底融化成六只光矛。

“射穿它们，神枪。” 

董子健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万箭齐发！金色光矢如雨水般向着四面八方攒射而去。无数低阶魔物在这片光雨中抽搐着化为灰烬，就好像它们未曾存在过。

董子健身上还穿着接驳站的工作服，完全与高大沾不上边的身材此时却印在了这片天空下每一个活物的心里。对于魔物来说他是恶鬼，对于人类来说他便是英雄。

领主愤怒了，这还是它开始这次偷袭以来第一次。本来如尘埃般微不足道的人类现在居然在屠杀它的手下！紫色的光柱如同海啸，翻滚着向董子健压来。他用身体接下刘昊然密集的射击，不顾一切也要先杀掉董子健这个最大的威胁。

“师哥小心！！！”

但董子健脸上毫无惧色。

“看好了昊然，这是最后的神枪！”

原本的六根光矛围绕在董子健身后，翅膀般保护着它们的主人。如果说全速下的刘昊然是雄鹰，那全速下的董子健就是金雕。

光矛与光柱相撞时，远在天渊之外的地面都能听到爆炸声。六根光矛有五根消失了，剩下的一根被董子健正正插进了领主的心脏。但刘昊然并没有随着领主的死去而放松，他耳边还回荡着师哥的话。

“最后的神枪是什么意思？”

03

航空学院里的第一课，就是要让学生熟悉坠落的感觉。所以每一个学生都会在第一堂课上体验蹦极。

那是个大热天。新训队的人统统被导员拉到了学院后山的悬崖边。大家脸色普遍都不怎么好。路上说说笑笑是一回事，真到了地方看着六十米的脚下黑黢黢的树林随风摇晃的样子是另一回事。

天气太热了，男生们穿得都是学院发的短袖短裤。他们每个人都精瘦精瘦的，紧实的肌肉一看就是高强度体能训练的产物。

但是在原始的恐惧面前，你身材再好都没有用。不少小伙子排着队往前走，越往前脸色就越白。前面不时爆发的惨叫更加深了后来者心头的恐惧。

刘昊然探出头去望了望下面，心里头也有点犯怵。只不过他脸色没那么糟糕。蹦极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参与的活动，多少有点紧张也很正常嘛。

少年满怀期待排了半天的队，临了却突然有点怂了。但是眼看着前一个同学消失在面前，他也只能咬咬牙走上前来。

帮导员准备绳索的是学长，看身材好像不是他们系的。航空学院天天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他却依旧能白到反光。脸颊上一颗小小的黑痣衬得整个人柔软又水灵，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准飞行员。学长凑过来给他戴绳索，刘昊然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只好没话找话。

“没成想到头来我倒有点怂了，嘿嘿。”

“到头来？害怕就直说嘛，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才不怕呢！我就是……”

“就是什么？你笑得再好看也躲不过这一关的，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吧。”

刘昊然被这突然的一记夸奖弄蒙了，不由得多看了学长几眼。学长也冲他笑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只要往前走一步。再硬的好汉，没有不低头的。”

“你不过来我怎么跳啊？”

“我恐高，不能过去。”

“恐高？你没开玩笑吧学长，恐高你怎么进这学校的？”

“你管那么多，赶紧跳啦！”

“跳就跳，你当人人都恐高啊？”

“嘿！那要不打个赌。你要是待会不惨叫，我就请你吃饭，吃小龙虾。”

刘昊然闻言伸出拳头来和学长碰了一下，没心没肺地笑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说这走上前去，双手扶住崖边的栏杆。

“刘昊然，first jump, right? ”

“yeah. ”

少年说完就自己跳了下去，既没有惨叫也没有呼喊。等到收队回学校的时候，刘昊然晃晃悠悠找了回来。带着夏季阳光的味道，冲学长伸出手来。

“我叫刘昊然，学院新生，学长你呢？”

学长轻轻握了握刘昊然的手，小胖胳膊被太阳晒了一天有点发红。

“董子健，咱们学院习惯叫师哥。”

“哎，师哥。小龙虾打算什么时候请啊？”

“愿赌服输，就今天吧。”

04

董子健恍恍惚惚睁开双眼，眼前是湛蓝色的天空。有风轻轻吹过，送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奇妙香味。他正躺在户外，枕着某人的大腿。

“师哥你醒了？”

头顶上传来刘昊然的声音。他低下头来亲了亲董子健的额头，脸上的表情让董子健心疼极了。他想像以前一样拍拍师弟的脑袋，告诉他没什么大不了。但他太累了，连手都抬不起来。

“我在哪？”

“天渊，战地医院。领主死了，这片区域基本安全。”

刘昊然轻轻将手臂垫在董子健背后，帮着师哥一点一点坐起身来。董子健双腿使不上劲，只能靠在刘昊然身上向四周看。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举目望去四周尽是纯白色的花海。

“繁笺花，居然有这么一大片。”

搂着董子健的手突然紧了紧。董子健甚至能感受到衣服底下刘昊然肌肉的跳动。

“师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腿不好，但我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我不知道无数个夜晚里你突然地呻吟不是因为胆小做了噩梦。我不知道你总是躲起来偷懒不是为了研究什么生态系统。我不知道你带着队伍穿过云涡飞上天空时到底有多疼。我只知道你总是在笑着，安慰师弟说没事没事下次再来。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刘昊然替师哥揉着膝盖，说话的声音渐渐带着哭腔。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觉得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的昊然，我……”

“怎么可能没关系？你得知自己病情的时候有多难受我全都不知道。你还安慰我说只要手里握着枪就不能放弃飞翔。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不难受？我喜欢你啊呆子！”

董子健用尽全力揉了揉师弟的脑袋，偷偷用一个吻堵住了刘昊然的嘴。

“昊然你还记不记得？一年级的时候学校带你们新生去蹦极？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倒下。但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倒在勘探队的岗位上。直到我遇见你昊然，直到那天有个傻子为了一顿小龙虾把自己逼得那么狠。那天我看到你跳下去之前冲我笑，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董子健说着重新缩进刘昊然怀里，眼角的泪终于还是没忍住。

“昊然，我再也不能让你挂在背上了。”

“没事。”

刘昊然所有的愧疚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他握紧了师哥的手大声说。

“从今往后，我背着你，背一辈子。”

05

从古到今，天渊始终悬浮在云海之上。无数勇者进入其中，带回了一个又一个传说与奇迹。

然而冒险与奇迹始终都在我们身边。那一个又一个循环往复的日常，便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冒险。

—The End—